劍的旋律 - 第1章

藍晶(血珊瑚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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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劍的旋律》

作者:藍晶

第一集

內容簡介:

  少年拉佩目睹一件刺殺血案,由於一個特殊的原因,被害者的靈魂找上拉佩,要他幫忙報仇。亡靈給拉佩一枚可以讓他擁有神奇能力的金幣,但持有者得付出極其可怕的代價。

  拉佩很心動,因為這枚奇異的金幣會改變他的一生,但又很害怕,要如何才能逃過悲慘的下場?於是他想到,也許魔法可以祛除金幣上的詛咒……

第一章

刺殺

  「快一點,我已經把你的衣服熨燙好了,你還沒收拾好嗎?」一名婦人站在樓梯口,抬着頭朝樓上大聲喊着。

  這個婦人看上去有三十幾歲,年輕的時候應該是個美人,但是常年的操勞讓她顯得憔悴,身上穿着的長裙打滿補丁,顯然這戶人家的境況算不上很好。

  在婦人的身後,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正對着鏡子整理他的領結。他身上穿着一套禮服,樣子倒是挺光鮮,不過稍微靠近一些就可以聞到一股發霉的味道,顯然在箱子裡面放久了,平時肯定不大穿,只有節日才會拿出來撐場面。

  在椅子上還有一套小一些的禮服,隨着一陣腳步聲,一名少年跑下來,他叫索德·拉佩,今年十四歲。

  拉佩已經穿好了襯衫,那件襯衫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弄來的,領口和袖口綴着蕾絲花邊,顯然不是這個並不寬裕的家庭所能擁有的。他的下半身是一條緊身褲,腳上踩着一雙皮鞋,雖然剛剛刷了鞋油,看上去光亮,卻掩飾不住鞋面上的那些皺褶,這雙鞋也已經有些年頭了。

  少年長得很不錯,繼承自他的母親,臉頰狹長,額頭很高,挺直的鼻樑,唯一不太讓人滿意的就是那雙灰色的眼睛。

  「看你的頭髮,都亂成什麼樣了。」少年的母親輕聲抱怨着,她一把拉過兒子,搶過丈夫手裡的木梳,幫兒子梳起頭來。

  又是一陣腳步聲從樓上傳下來,這一次跑下來的是個女孩,只有十一、二歲,瓜子臉,大眼睛,臉頰紅撲撲的。年紀還小,卻可以看得出是美人胚子,不過她身上那件破舊的衣裙讓她的美貌大大失分。

  「我什麼時候也能有一件這樣的衣服?」女孩滿臉羨慕。

  「你又用不着。」母親訓斥道。

  女孩委屈地撅起嘴巴。

  父親看到了,連忙走到女兒旁邊,溫和地說道:「我親愛的小蘇珊,現在你正在長身體,今年的衣服到了明年就穿不上了……這樣吧,再等幾年,等你不再長個子了,我會給你買一套新衣服的。」

  「我要碎花的那種,腰上還要有個蝴蝶結。」女孩開始提條件。

  「我答應你。」父親摸了摸女兒的臉頰。

  「別亂許諾,這是浪費錢。」母親卻有些心疼。

  父親的眼神中多了一絲黯然,他轉身對妻子說:「很抱歉,嫁給我,讓你受苦了。」

  「別這麼說,你知道的……我已經很滿足了。」母親低聲說道。

  拉佩很聰明,他知道這時候最好不要打擾父母,所以他朝着妹妹使了個眼色,示意她上樓回房間去,然後拿起母親為他準備的那件衣服出了大門。

  一邊穿衣服,拉佩一邊看着大街上來往的馬車。

  拉佩家沒有馬車,甚至捨不得坐馬車,不過今天情況特殊,父親肯定會奢侈一下。

  拉佩最大的願望就是賺錢,他想賺很多錢。

  拉佩家算不上貧窮,父親在郵政署上班,是個坐辦公室的職員,拿的薪水能夠讓一家溫飽,還供他念了幾年書,所以拉佩能夠讀書寫字,還會簡單的算術。妹妹就沒有這樣幸運了,還好母親認識字,所以平時母親會教她念書。

  看着那來來往往的馬車,特別是那些私人馬車,拉佩的心裡很羨慕,他有錢之後,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買輛馬車。

  等了五、六分鐘,拉佩看到一輛出租馬車過來,連忙伸手攔下,然後轉頭朝着門裡喊道:「爸,馬車來了。」

  拉佩的父親立刻跑出來,並朝車夫喊道:「去魯登海姆廣場。」

  魯登海姆廣場在市中心,如果走路過去要半個多小時,坐馬車就快得多了。不過快接近廣場的時候,道路變得越來越堵,大街上全都是馬車,好像整座城的馬車都集中在這裡。

  拉佩透過車窗看着旁邊的馬車,那裡面的人也都穿得漂漂亮亮的,就像過節一樣。

  「這是怎麼回事?今天有大人物到來?」車夫疑惑不解地問。

  「沒錯,確實有大人物要來,是從馬內來的,我們父子倆就是去迎接他。」父親頗有些得意。

  「從馬內過來的?那就是欽差大臣嘍?」車夫異常驚嘆。

  這也難怪,塔倫只是一個小地方,屬於二線城市,一百多年前這裡還只是一個小小的漁村。因為遠洋貿易的西移,這裡漸漸熱鬧了起來,從村變成鎮,然後再從鎮變成了市。

  「欽差大臣倒是談不上,只能說是國王的特使。」拉佩的父親一副見多識廣的模樣:「欽差大臣必須帶有國王的懿旨,可以代表國王做決定,擁有無上權力。而特使只是帶個口信,順便走走看看,地位很高,權力卻不大。」

  「那也不得了,畢竟是代表國王來的。」車夫很有小人物的自知之明。

  「爸,已經不遠了,咱們下車走過去吧?」拉佩看到馬車如同蝸牛爬,不由得勸道。

  做父親的猶豫了一下,畢竟走過去不太有面子。

  「沒錯,你們還是下車吧,按照這樣的速度,過去至少要半個小時,你們走路卻只要五、六分鐘。對我來說也是好事,我可以直接調頭了。」車夫也勸,他指了指車上的鐘,出租馬車是以分鐘計費的。

  拉佩的父親妥協了,他付了車錢,從車上下來。

  此刻,魯登海姆廣場早已是人山人海,拉佩的父親墊着腳尖找了半天,才看到郵政署的人全都擠在廣場的西南角。他只看到總署長,這位郵政署的老大此時,也只有資格站在人群的一角,至於他的頂頭上司,分署署長根本就看不到人影。

  郵政署的地位比較尷尬,別的部門最高一級是廳,最高長官是廳長。而他們卻只有一個總署,最高長官是總署長,地位低了半級。別的部門的老大全都在廣場中央待着,他們的老大卻在西南角。廣場上可以看到財政署、檢察署、警察署的官員,郵政署的人卻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窩着。

  「咱們還得繞一圈,早知道就在安德文大街下車了。」拉佩的父親抱怨道。

  嘴上這樣說,真讓他這樣做,他絕對不干,因為剛才付車錢的時候,他已經感覺肉痛了。

  「爸,你跟我走,咱們抄近路。」拉佩自告奮勇。他當然能說這話,他也在郵政署上班當郵差,工作就是送信,因此對塔倫的大街小巷全都了如指掌。

  「我還用你帶路?」父親翻了翻白眼,他也是從郵差做上來的,對這裡的路,父子倆走街穿巷,很快就繞了半個廣場。

  那邊早已人山人海,整條馬路都已被堵死,站在這裡的全都是郵政署的人。拉佩的父親總算看到他的上司,分署署長正挑着一根竹竿,上面掛着歡迎的標語,因為人矮,只能看到一個紅彤彤的禿腦門。

  「你待在這裡。」拉佩的父親對兒子說道,他朝着署長那邊擠了過去。

  拉佩很聽話地站在那裡,他可不想把衣服弄皺,要不然回家會被母親罵的。再說,他看到父親點頭哈腰的樣子,心裡總覺得不舒服。

  拉佩從來不覺得這有用,他有種感覺,署長對父親並不滿意。哪怕父親幹活再賣力,加班到再晚,平時表現得再恭敬,馬屁拍得再多,也一點都沒用。拉佩替父親感到不值,人活成這樣,實在太辛苦了。

  此時,拉佩隨意走動着。這裡也有些人年齡和他差不多,他卻沒興趣搭理,那裡面有不少人是郵政署裡面各級官員的孩子,剩下的也都是圍繞着他們打轉,拼命獻殷勤的小走狗。

  於是拉佩遠遠地離開擁擠在一起的人群。

  這裡其實也有一群人,他們三三兩兩地湊攏着閒聊。

  對於這群人,拉佩一向都很羨慕,他們被稱作為新派,全都念過大學,屬於各個黨派的中堅。他們根本用不着卑躬屈膝,也用不着拼命去爭,因為他們背後的黨派會幫着他們去爭。

  父親原本也想供拉佩上大學,可惜三年前母親大病一場,錢花了個精光,使得他不得不放棄學業去郵政署上班。

  在這群人旁邊閒逛着,拉佩聽着這些人的交談。

  身為精英階層,又身為社會先鋒,這些人談論的東西絕對高深,讓人聽不懂。拉佩轉了半天只聽到他們在說什麼重新制憲,什麼保王黨、保守派,什麼等級會議,什麼國民會議,還有加稅、限制物價之類東西。不過有一點拉佩倒是弄明白了,這些人顯然對今天迎接的那位大人物很不滿。

  拉佩對此毫不在意,這根本不關他什麼事。

  突然,拉佩看到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,滿頭捲髮,一臉雀斑,戴着鴨舌帽,穿着格子衫,裡面是皮背心,底下是肥大的毛呢褲子的少年。那個少年正在人群中走來走去。

  拉佩不認得這個少年,但他有一種感覺,這個少年和他不是同一類,他甚至已經猜到這小子的身份——扒手。

  作為一個港口城市,來來往往的人很多,所以城裡的扒手也很多。拉佩送信的時候經常遇到這類人物,因為扒手和郵差一樣,也整天走街串巷。

  拉佩正猶豫要不要告發,或者提醒那些高談闊論的同事一聲。小扒手居然朝着他走過來,走到他跟前的時候,這名小扒手笑嘻嘻地低聲說道:「你摸一摸上衣口袋。」

  拉佩微微一愣。不過他下意識地摸了一下,緊接着臉色就變了。

  拉佩的上衣口袋裡面有東西,應該是一條項鍊。拉佩絕對沒有項鍊,因為家裡根本沒錢買。但母親倒是有一根項鍊,那是她的嫁妝,以後要傳給妹妹的。

  「這是好處費,你拿了之後就當作什麼都沒看見。」小扒手輕聲說道。

  這是封口費,更是一種警告。拉佩明白,如果他告發的話,自己也不會有好結果。

  拉佩心動了,母親的那條項鍊是父親攢了半年的工資買的,這條項鍊應該比母親那條更貴。再說,他也不是喜歡惹麻煩的人,如果告發的話,對方很可能反咬一口,就算警察不相信扒手的話,但那小子很可能會事後報復。

  拉佩可不想被人捅上一刀。不過他又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,可惜,一時半刻想不出來。

  就在這時,遠處鼓樂管弦的聲音響了起來,大人物到了。

  拉佩頓時忘記了剛才的煩惱,也忘記了那名小扒手。

  大人物的到來和拉佩一點關係都沒有,他是來看熱鬧的,父親不在身邊倒也是一件好事。只見他沿着牆猛地一蹬,一隻手已經攀上牆頭,稍微一用力,整個人已經翻上去。

  拉佩做這事很熟,有時候為了一封信必須繞一個街區,翻牆的話就近得多,會偷懶的郵差都擅長翻牆。

  拉佩剛剛站穩,就看到對面的一堵牆上,那名小扒手早已坐在牆頭上閒蕩着兩條腿。這傢伙爬牆的本事比拉佩還厲害,居然還朝着他點頭致意。

  拉佩當作沒看見,他的目光盯着廣場的方向。

  只見一輛白色的敞篷馬車正緩緩而來,一隊騎兵在前面引導,馬車上坐着一名年輕人,看上去也就二十來歲。他戴着一頂銀色的假髮,臉色蒼白,嘴唇很薄,眼睛細而且微微彎曲着,好像很無神,又像是在打瞌睡。

  拉佩明白,這就是所謂的貴族風範,城裡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是這副德行,那些社會精英也都是這副鬼樣子,只有當他們爭吵的時候,才會拋棄這種風度。